航心配资
VOL 3451
2025年3月28日,我开车带着13岁的自闭症儿子乐乐,把他送到了四川德阳市的一家公立精神卫生中心。一开始他还挺开心,对新环境感到好奇,在里面东张西望。
等我办完入院手续,转身往医院门口走。他看见了,大概以为我要带他一起走,鞋都没穿好就朝我跑来,一边跑一边喊“爸爸!”直到被护士拦住。
我狠了狠心,没有回头。走出医院大门后,眼泪掉了下来。我从没想过,这辈子第一次去精神病院,是送自己的儿子进去。
口述 | 乐乐爸爸
整理 | 朱谷粒
编辑 | Jarvis
图片 | Pexels、Pixabay、受访者供图
近百次出走,我再也追不上他了
乐乐今年13岁,他出生于2012年3月,一岁半时在广州中山三院被邹小兵教授确诊为自闭症。
确诊后,我和他妈妈带着他去过广州、杭州、成都,在多家机构做干预。那时我上班赚钱,她全职带着,虽然日子过得苦,但我们对未来有信心。
乐乐7岁进了特校,他能写字,会算数,学习能力并不差。
但他最大的问题,是总往外跑。
他第一次跑丢是在三岁,外公带着,一不留神人就不见了,最后报了警才找到。后来,这种情况越来越频繁。到他12岁以后,几乎每天都会偷偷溜出家门,有时甚至整夜不回。
乐乐在室外玩耍航心配资
他离家出走只为两件事:玩电梯和坐地铁。
从三四岁起,他就对电梯着迷,能站在电梯口一遍遍按按钮,玩上一整天。地铁站更是他的“天堂”,他不在乎方向和目的地,就喜欢待在车厢里。有时候,他还会拿邻座乘客的东西吃。
他的行为带来过很多危险。有一次,他跑到机场高速上,被工作人员发现后才联系我接回。还有一次,他在商场三四楼,把空的塑料瓶从栏杆往下扔,差点砸到人。
为了管住他,我试过各种办法,他也学会了各种应对手段:
我给他戴定位手表,他学会了拆掉,或者把设备藏起来;
我给他把GPS定位器缝进衣服里,结果有一次他又不见了,定位长时间显示在小区某个角落,我跑过去一看,只有一件衣服在那里;
3月27日晚上,他又跑了。他偷了家里大门的钥匙,凌晨两点多穿好衣服想溜出去。我在半梦半醒间被他在客厅走动的声音惊醒,拿回钥匙藏好,他才算睡下。
第二天中午他醒来,我问他还要不要出去玩电梯,他回答“还要”。那一刻,我彻底绝望了,下定决心把他送去医院。
中年危机:失败的生意,报警的身体
开着车从精神病院回家的路上,我心里特别难受。我在想,如果我的生意再好一些,儿子或许就不用受这个罪。
我之前做点小生意,疫情后公司一直在亏损,流水从一个月上百万掉到不足二十万。房子抵押给了银行,还欠着贷款。
2020年,我和乐乐妈妈离了婚。她性格急,独自带孩子的压力太大,又看不到生活的希望,最终选择离开。
从那以后,我一个人照顾乐乐。为了给他做干预、请阿姨、上课,前后花了七八十万,积蓄早就空了。
乐乐在特校读了5年,今年该上七年级。但他越来越难管,照顾他的阿姨要求加工资,不然就走人。我实在付不起,只好辞退了阿姨。
学校那边,因为他有过翻墙逃跑的记录航心配资,坚持必须有老师陪读,否则就不能来上课。
没办法,我只能让他休学,每天带着他去公司。但只要我稍不注意,他就不见了。从小到大,我出去找他的次数,加起来有上百次。
现在,我53岁,他13岁,他跑起来的时候,我根本追不上。
有时候他跑出去,我只能等到第二天半夜,等他自己玩累了回来。
我现在最怕听到门锁响。家里装了两道锁,但他会翻箱倒柜找钥匙。
他晚上经常失眠,熬到三四点才睡,第二天中午起床接着往外跑。我跟着他熬,身体也垮了,去年刚做了心脏手术,根本不能剧烈运动。
我人到中年,婚姻失败、事业受挫、身体报警,这些事情让我身心憔悴,也让独自抚养乐乐愈发困难。
无奈之下,我想到了让乐乐住进精神病院治疗,希望他在里面学些规矩,我再接他回来。
回不去的原点
乐乐住院后,我天天去看他,带他爱吃的苹果和维生素软糖。他过得比我想象的好,护士把他安排在办公台前的床位,还找了一位病情较轻的大哥照看他。
但才过了5天,我就把他接了出来。
4月2日那天,我去看他,想接他出来吃个午饭过节。护士说医院规定病人不能中途外出。医生还告诉我,体检发现乐乐有心动过缓和心律不齐。虽然说问题不大,我还是不放心。
这时乐乐回到病房,看见我,就哭着喊“爸爸”、“回家”。看着他满脸眼泪的样子,我心软了,直接给他办了出院手续。
可问题并没有解决。
回家的第二天,我带他去医院检查心脏,候诊时我靠在椅子上打了个盹,一睁眼,他又不见了。
20分钟后他自己回来了,我气得吓唬他:“我现在就送你回医院!”他吓坏了,说:“我再也不跑了。”
这句话没有用。第二天,他又跑了。
4月4日,我特地开车带他去20公里外的景区玩,但他对风景毫无兴趣,买了十块钱的鸡柳就吵着要回家。
回来路上,我锁车拿东西让他先走,等我锁好车一抬头,人又不见了。最后,我在隔壁小区找到了正在玩电梯的他。
乐乐的核心问题是他无法理解社会规则,比如晚上必须回家,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。他在面馆看到别人桌上有吃的,会直接坐过去吃。老板认识他,通常不计较,但我得赶紧跑去付钱。
这些事让我既尴尬又无奈。
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。他进入了青春期,体力越来越好,我完全控制不住。特校要求陪读,我分身乏术。托管机构要么太贵,要么条件太差,感觉像养老院。
现在我最怕他出事,怕他玩电梯被夹到,怕他在地铁站走丢。每次他一跑出去,我就只能一遍遍地在小区和地铁站附近找,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个无头苍蝇。
文末互动
乐乐爸爸的求助,也是许多大龄自闭症家庭
面临的共同困境。
像乐乐爸爸这样的单亲家庭,到底该怎么办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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